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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近,幼儿园放了假,得一尔除了每天晚上去酒吧,她又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教育机构担任补课老师,今年,得一尔没有回香村。

新年的前一天,酒吧和教育机构都开始放假,酒吧发了年前的最后一笔工资还有奖金,自从在银行里发生那件事后,得一尔再也没去过银行,发了工资后直接在店里和同事换了之后,往父母账户上汇了一半,又往另一个账户汇了剩下一半的二分之一。

C城的冬天不太冷,得一尔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洗漱完她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后就出了门,在小区楼下买了一束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墓园的地址。

到了墓园后,得一尔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时承,上次聊过天后时承又开始没有消息,得一尔发过去后就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没有再管时承有没有回复。

找到王教官的墓碑后,得一尔把花放在地上,鞠了一躬后,半跪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大理石制作的墓碑,照片上的王教官正对着她笑,得一尔看着也笑了一下,说道:“王教官,新年快乐。如果不是您,今年这个年我怕是过不了了,谢谢您。”

得一尔从包里掏出妈妈寄给她的香村自酿的樱花酒,倒了两杯后,一杯放在王教官的照片前,自己端起另一杯碰了一下杯,小酌一口,皱了皱眉自言自语说道:“这酒我到底还是喝不惯。”说完后又抬眼看王教官的照片说道:“王教官,您尝一下,当时您在香村时,都没机会让您品尝下我们家乡的酒,真是可惜。”

“王教官,您和时承之前一直在说,要还我的恩,现在你们还清了,可是轮到我还债了。”得一尔嗤笑一声,一直觉得讽刺,这世间的恩怨真是复杂,复杂到理不清,剪不断,银行事件后,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还着债,这个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得一尔又小酌一口,辛辣的酒精充斥在整个喉咙,她忍不住咳了起来,越咳嗓子里的辛辣越是厉害,咳到眼泪都涌出来,等辛辣劲轻了一些,得一尔伸手抹掉泪水,声音发哑:“王教官,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您真的不会在这一块小小的地方里,您应该和时承一样,去更广阔的地方发挥自己的价值,您应该穿着身上的制服保家卫国。

得一尔这半年一直被愧疚缠心,她找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的话她都明白,她知道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她,严子睿的死去也和她没关系。可她不止一次再想,如果早一点站出来,如果在严子睿被李克伟抓着的时候就站起来,或许严子睿就不会死去,如果没有骗李克伟出去和警方提要求,而是直接在银行里挑起战火,王教官不会知道她,他会好好的呆着安全的范围看着李克伟被打死,那天死的或许只有她一个人质。

飞机声在上方传来,得一尔下意识的抬头寻找飞机的踪迹,直到飞机消失在视线后,得一尔又看着王教官的照片说道:“王教官,清明的时候我再过来给您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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