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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雷阵阵,大雨倾盆。

老爷子坐在朱允熥窗前,看着双目紧闭,脸如白纸一样的孙子,只感觉手脚冰凉,控制不住的心悸。

他疾驰两昼夜,风餐露宿,又在暴雨之中跪了那么久。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况他这个还未真正成年的孩子。

朱允熥这一倒下,老爷子心里什么怒火都没有了,只有心疼难受!

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看着床上朱允熥那和朱标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老爷子心中也有些懊悔。当初,标儿有一次也是因为和自己生气,直接跳河,然后落下了病根。

(朱标有一次让他爹气的,跳河了!)

殿中,太医和宫人们,不停忙碌着。

太医院的院正,战战兢兢的奏报朱允熥的病情,“陛下,太孙殿下长途跋涉,身体虚弱。又急火攻心,再被大雨那么一淋才昏阙过去!方才臣摸了下殿下的额头,有些发烫!”

“狗奴才!”老爷子忽然冷哼一声,看着朴不成,“方才,守在殿门口的是谁?看到咱大孙跪在雨里既不禀报,也不出去给拉起来,是何居心?”

说着,老爷子胡须乱抖,“去,拉出去,杖毙剐了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办!”朴不成回身欲走。

“等等!”床上,面如白纸的朱允熥忽然艰难的睁开眼,虚弱的开口,“爷爷”

“爷爷在这呢?”老爷子扒拉开床头的御医,拉住孙子的手,“爷爷在呢?大孙,爷爷在呢!”说着,似乎有老泪欲落,“你千万不能有好歹,你再你爷爷也活不成了”

“爷爷!”朱允熥抓紧老爷子的手,睁眼微笑,“别杀人了!孙儿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可是有些人,不能杀!有些事,也不是杀人就行!”

“蓝玉有大功!”

“他桀骜了一些,有罪!可罪不至死,让他回老家务农吧!”

“您把他们都杀了,让人寒心!”

“您在孙儿心里,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亚于秦皇汉武的雄主!孙儿实在不愿意,历史把您写成暴君!”

“孙儿爱您,如您爱孙儿,您不想孙儿受丝毫委屈,孙儿更不想您声名有污”

就在朱允熥艰难说话的时候,朴不成摆手,带着太医等人,退到门外十步之后。

老爷子沉思良久,叹息一声,“大孙啊!你爷爷活着的时候都不在乎名声,死了还用在乎吗?你只看到了其一,没看到其二!”

“你还记得,当初你在大学堂说的话吗?”

迷糊的朱允熥,努力的保持清醒,微微摇头,“孙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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