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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的第一天,元旦。

任父任母约了人去远郊的一个寺庙拜一拜,早早就出门了。人情往来除了酬酢,还有很多方式可以联络感情。

说白了都是生意。

任遇吃过早饭出门时,任寻还没起。住家阿姨问正在穿鞋的任遇:“怎么不多睡会儿?元旦还上学啊?”

任遇摇摇头:“不去学校。”

九中附近有一条窄巷,叫储巷,出了名的脏乱差。周围盖起新楼盘时也没有规划好,高楼林立四起,就独独剩这么一条泥泞蔽塞的巷道,平时学生放学都不爱往这走。

去年上头下令,整改市容市貌,脏乱不堪的储巷也在其列,摇身一变,成了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休闲街,许多店都赶着元旦第一天开业,图个好彩头。

班里几个男生看准了一家可以坐着聊天打桌游的奶茶店,约好了浩浩荡荡七八个人,来打三国杀。

左竞上午踢球去了,踢到中午才来奶茶店找伙伴们,气喘吁吁爬上二楼的软座,往任遇边上一靠,带来一身热汗。

任遇刚好卸了主公的八卦阵,先一张诸葛连弩,再两张杀。忠臣急吼吼帮出一张桃,任遇静静瞟了一眼,又补了一张杀。

呼,几个人撂了手里牌,纷纷后仰靠向沙发。

谁赢谁洗牌,这是规矩,任遇第n次默默收拢桌上的卡片,看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饭点。终于有人察觉出饿了,提议去旁边的快餐店解决午饭,下午回来接着打。

几个男生各自拎起外套,有人要先去卫生间放水,让大家等一等。

任遇的位置在窗边,刚好可以看见九中半扇校门,今天学校师生全体放假,按理说不该有人,可偏偏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校门口,从车上下来一对中年人,还有一个男生。

那对中年人和门卫交谈了几句,就站在校门口等,不出两分钟,教学楼里出来人,那人任遇认得,艺术班的班主任季老师,打了个招呼,领着三人一起进了教学楼。

左竞在任遇身后眯着眼睛,很笃定地说:“周海旭。”

任遇皱眉:“你确定?”

左竞不屑地切一声:“我还能认不出他了?你看他那猥琐劲儿。”

那男生跟在父母和老师身后,步速不紧不慢,深深低着头,驼着背。其实看不出什么“猥琐”,只是因为行为引了众怒,人人都想骂他几句踹他一脚。

“估计是他们班主任叫他爸妈来谈话了,这事闹得这么大,是一定要找家长的。该。”

去厕所的几个男生回来了,一行人出门往快餐店走,任遇落在最后面,不知不觉就停了脚步。

有人喊他:“任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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