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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水君君令传到眼前,长溪仍然不敢置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娘居然派我去土族!”她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回来,她娘变了好多。

水君君令里没提到其他安排,长溪看向木离,后者正慵懒闲逸地靠在软枕里,一手支着下颌,见她眼神飘过来便展颜一笑道:“我与你同去。”

雷少原本左右为难,见他二人都要去,也吵着要跟去。

长溪瞥了他一眼,目光嫌弃得如同看苍蝇、拍都拍不走,语气中的不耐显而易见:“雷少,你怎么还不回天雷城?”

雷少没心没肺,大手一挥道:“不用担心,传个信就行。你和林兄赴汤蹈火,怎好留我一个人在此独享清福?正好,本少刚逛完蓬莱,再去土族参上一观。这可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错过了本少会抱憾终生的。”

长溪和木离对视一眼,表情俱是非常糟心。

水君自有考量。这一行人个个修为匪浅,且各有所长,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应该都能应对自如。准备就绪之后,沙老带着大家,在设好的水阵里接连穿梭,时间格外久。最终破水而出之时,众人面前已是一片黄沙,漫无边际,灿灿日光下浩瀚无垠的耀眼金光扑面而来。

一个身着褐色官服的人正等在那里,独立在滚滚风沙中拢袖垂眸,不动如山,如同一尊雕塑。“沙雕”一见到沙老顿时活了过来,目光雪亮,一路小跑着过来见礼,引着他们往宫殿走。看来土族君主当真已是焦头烂额,对沙老简直望眼欲穿。

长溪自幼在海边长大,这次还是头一遭到沙漠里来。原本她还觉得新鲜好玩,当吸入满满一口混着沙子的空气时,她由衷兴叹:终归还是年少无知、想得天真了些......

距离王宫不过几丈之隔,她觉得寸步难行,仿佛衣襟发丝指缝间无不塞满了沙子,甚至连眼睛和嘴巴也灌了不少。若非引路宫人在前,她真想洗洗眼睛,然后当场啐上几口,把灌得满嘴的沙子尽数啐出来。短短几步路走得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她心中不免万分怀疑,她娘遣她来此,顶着办差的名义,实则是故意整蛊作弄她呢!

幸好沙老路上介绍土族概况,才把她的注意力引开,同时不免万分钦佩,在这满天黄沙肆虐的情况下,她爹还能目不斜视、语速平和,真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土族人!

原来几十年前,土族原有沙石两位长老,后来沙老入赘水族,便由一位黄长老代替。这位黄长老与沙石二老素来不和,但也公认是中正耿直之人,修为深厚,由他接替也无可厚非。

然而这次土族出的大事,竟是石长老重伤身亡,黄长老成了头一号嫌疑人!土族两位长老一死一疑,形势大乱。土君孤掌难鸣,别无他法,只好传信请沙老出山。

沙老一路愁眉不展,长溪问道:“爹为何如此忧心?就算是黄长老杀人,既已抓获,便不会再作乱,顶多是土君无人可用而已。况且还有可能不是他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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