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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挥挥手,俞大猷和沈炼各自解开了酒坛上的红布,阳光正盛之时,坛子里发出微微的黄色光芒。严世藩眼睛微微一亮,看清了每个坛子的底部,是四个金元宝。然后他又轻轻闻了闻,眼睛又眯了起来。

“雄虎骨?看这爪子的骨头粗细,该是十年虎,正是血气最旺盛的时候,难得难得。陆兄这么重的礼,我都有些惶恐了。”严世藩见惯了好东西,但这样的虎骨确实是难得,其价值不下于坛子底下的金元宝。

陆炳伸手轻拍了一下俞大猷:“这不是我的东西,是老俞来京城前,听说东楼好酒,特意置办的心意。他因为不认识东楼,请我帮忙转送。老俞是爽快人,对东楼又仰慕许久,我就私下做主,干脆带来彼此认识一下。”

俞大猷赶紧上前施礼,按品级,他比严世藩的太常寺少卿高一级,但他直接就行了下属礼,这点心眼他还是有的。

严世藩看了一眼酒坛子,皮笑肉不笑的说:“老俞这酒虽好,只怕后劲太大,我却不敢多喝啊。”

陆炳叹口气:“老俞确实有点倒霉事,这事本来跟他无关的。”说完把俞大猷的事讲了一遍,当然极力说明俞大猷跟朱纨没有半点关系,纯属倒霉。

陆炳亲自带着俞大猷上门,就已经说明了能帮就帮的态度。这份礼不算轻,父亲要收拾俞大猷也不过是想趁机壮大严党声势,属于搂草打兔子,有也不多,没也不少,还有很多人可以株连的。

严世藩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也不过是片刻功夫,就笑道:“这算个屁事,既然是误会,我回头和家父说一声就是了。不过万岁对倭寇之事也很是关心,老俞既然当上了备倭总指挥,今后有倭寇之事,老俞记得先跟我说说。”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倭寇之事属于军情,俞大猷应该禀报兵部,或者直接禀告内阁也可,无论如何轮不到严世藩这个太常寺少卿。

不过俞大猷在萧风测字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严世藩就是说要一起举兵造反,他也立刻答应,过了这关再说。萧风不会错,这是俞大猷的坚定认知。

严世藩对这个态度很满意,目光就从俞大猷身上滑到沈炼身上。

“还没恭喜沈大人升官呢,今日既然见了面,就喝一杯吧,小红,敬酒。”

一个被踢开的捏脚姑娘赶紧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给沈炼。沈炼冷冷的看着严世藩,一点也没有伸手的意思。

“下官有伤在身,医嘱不能饮酒,请大人见谅。”有伤在身是实话,在刑部大牢里虽然没被下死手,但挨的揍也不轻。不过此时若是萧风请他喝酒,就是喝了吐血他也会喝,他压根就是不想喝严世藩的酒。

陆炳咳嗽一声,还没说话,严世藩哈哈大笑:“你还说老俞爽快,依我看沈大人更爽快啊。我府里有规矩,婢女劝不动客人的酒,就得挨罚。来人!”他前面哈哈大笑,后面这句“来人”忽然间声色俱厉,就连俞大猷这般战场杀伐的人都忍不住全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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