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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吗?想好了就签字”

瓦数不太高的白炽灯光下,寥寥青烟徐徐升起,盘旋空气中不断变幻着形态,像是一只人心无法捉摸的妖精。

这烟雾来自两根香烟,一根是黄鹤楼・流金岁月,这种名贵的烟草一条可以卖到万元以上,这种香烟其实典藏价值更高于抽烟本身,吸这种烟本身更多是一种身份表现。

而另一根则是软白沙,四五块钱一盒,其烟味够呛够浓一些常年吸烟者倒是比较喜欢,适合大多数底层平民。

指尖夹着黄鹤楼的人此刻的姿态也颇为符合这烟草的定位,他翘着右腿坐在老房子唯一一把红木椅上,坐在堂屋的正上沿,梳着精致油亮的背头在灯光下粲然生辉,俨然就是控制整个局面的主人。

而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那个抽着软白沙的老男人却只能蹲在房门边的槛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拔着香烟,地上那铺开的烟头和紧锁的白眉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情。

“赵……赵总喝水”

陆成飞弓着背一脸赔笑点头哈腰得端着茶缸递到椅子跟前。

梳着背头的年轻男人瞥了一眼那白瓷脱落的茶缸,皱着眉头不加掩饰得撇开头,毫无客气的随意用手拨开,看都不看这低声下气的人一眼。

陆成飞一见如此脸上很是尴尬立刻回头冲着自家老爸喝道:“早跟你说今天赵总要来,让你准备点大红袍或者龙井,咋还没弄?!就这白水能接待人赵总吗!”

“少废话了”

这位赵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不耐烦得说道。

“我今天亲自过来不是听你继续扯油子的”

他起身的时候身后的人立刻递来黑色的貂绒外套给他披上,只见他身后左右站着有十来个人,全都是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壮实男人,或是穿着松垮西服,或是穿着皮夹克,每个人都板着一张带有凶色的脸孔,光是看着就体会到“来者不善”的感觉。

这个阵仗可谓是不小了,陆成飞光是看着就畏惧得直吞唾沫,身子从来没敢站直过。

而对于他们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莫敢弗如,立刻转过身来冲着蹲在墙角的老头吼道:“怎么回事啊?人赵总都大驾光临亲自过来,这兴师动众的就为了咱爷俩的事,这这……还要拖到哪回啊?赶紧给人家赵总吧,人家日理万机的,咱可不好怠慢了!”

说着就拉扯着老头,一只手还往他怀里摸索,只为了把那一张脆弱的纸书拽出来。

但是陆成飞常年被酒色赌博所侵,身体孱弱不堪,真论体力他还完全不如自己这个常年下地干活的老爹,拉扯拖拽了半天老头子纹丝没动反倒他自己气喘吁吁。

陆伯抬起头来,苍老的面孔上是疲惫的眼神,他不能理解,这就是自己埋头做活、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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