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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风声大作,源林堂外的树木被冷风吹得弯下了腰,在如许一个紧张的时候,那狂风宛若是为了合营森冷的空气,把她的裙裾高高吹起,在黑夜里一阵阵的哭啼和哽咽,分外冷落凄凉。

源淋堂里的人许多。

不但全部涉及此事的人,都被侍卫押了过来,获取消息的东宫辅臣,东宫詹事府一众官员,另有白史木的几个侧夫人也都跟了过来凑热烈。堂上另有许多她谙习的人,有耷拉着脑壳的孙正业,另有她很久没有见过面的顾阿娇。每单方面表情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是,从她一入室,无数人的视野都密集在了她的脸上。

只一瞬,殿中的呼吸少了。

“白风灵……?”

顾阿娇迟疑的轻唤声,是带了一个问号的。

彻夜的沈灵,与她谙习的那单方面大不相同。

一袭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精致的五官像上了一层细白的釉色,幼嫩光滑,细腻犹如豆腐,包裹得并不严实的春装下,如果隐如果现的锁骨弧线美丽迷人,再往下包裹着的一对鸽子鼓囊囊的似要展翅飞舞,一时风情无双,瞧得民气里痒痒,却偏生不敢触摸。因她微抬的下巴,轻仰的头颅,却是说不上来的疏离,另有倨傲。如画中仙子,高远在云端,又如一朵迎着冷风盛放在峭壁峭壁上的美艳牡丹,虽容色倾城、姿势迷人,却无法凑近,除非拿命去换。

久久,都没有人说话。

现在殿内的须眉们,身在众美云集的皇宫中,无一不是早已阅遍了人间美色。可即使云云,她俯首听命却又气宇雍容,风情万千却又矜贵鲜艳的精巧风骚,不但惊了须眉们崇高的眼,就连一干女人都忘了呼吸。

人与人,就怕比。

她立在殿门,犹如一颗光芒万丈的明珠,不但那几位漂亮的侧妃和美则美,却少了一份大气的顾阿娇,就连以美貌闻名于都门的太孙妃王东秋,登时就被她给比到了宫城外的御城河。

“咳!”

白史木第一个反馈过来,敛住神采。

“小七,你来了?”

他这话没有半分斥责之意,众人微微一惊。沈灵却是噙着笑,不看任何人,只拿目光逼视着他。

“不知皇太孙殿下找我来,有何事交托?”

整个东宫的人都晓得了她密谋皇嗣,她却云云安然?

白史木深沉的黑眸微微一眯,视野定在了她的身上。

“把保胎药里的山药换成天花粉一事,你还不知情?”

沈灵抬了抬下巴,唇角牵开一抹带着嘲意的笑容,回覆得天经地义。

“我又不是卖假药的市侩,我应该晓得么?”

低低的“噗”声起,殿中竟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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