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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阜水河上有红船,船中约莫三五人人。众人凭栏望江景,不知江景醉何人?春风或有情意在,等闲吹皱一江红。

公孙龙身形佝偻,面色凄凄,他伸手扶着老腰,不无落寞的看着无名说道:

“老夫自诩在丹阳这一亩三分地还算薄有微名,却护不住先生师徒二人,实在是心里有愧啊”。

每每想起昨夜情景,公孙龙就恨的牙关紧咬。

那该死的黑袍男,当真可恶至极。

公孙龙是饱学之士,他虽然擅长辩合之术,一生驳斥过众多百家学说,但百家辩论讲究礼节,双方摆下擂台互相见礼,然后各呈观点,引经据典驳斥对方。

他老头子何时体会过被人辱骂的感觉?

回想对方恶毒的讽刺,无耻的谩骂,他都气的魂飞升天,肝火大动。

“老夫,老夫只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夫容易吗我”?公孙龙手捂心口,心中诘问。

“若是他知道他口中那个无耻恶毒的贼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喝着他珍藏的美酒,却不知是何感觉”?白凤站在无名身侧,暗自偷笑。

无名心地善良,见公孙龙神色郁郁,面容沧桑,只以为他是在为昨夜之事愧疚。

无名内心涌起十分感动,只觉眼前老者真不愧是前辈高人,当真是品性脱俗,高风亮节。

他宽慰道:“公孙前辈何出此言?我师徒二人蒙你庇护已经十分感激,况且若非昨夜先生缠住罗网数十名杀手,我师徒二人恐怕也逃脱不得。

先生高风亮节,无名却为先生招来祸乱,在下才是真的愧对先生啊”。

白止也开口道:“老先生,您真是老当益壮,不弱少年呐。听先生讲述昨夜壮举,白止真恨不能与先生并肩作战,鏖战群雄”。

他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公孙龙,神情孺慕,目光湛湛。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闻听无名宽慰的话语,又见白止崇敬仰慕的眼神,公孙龙只觉得耳根温热,心旷神怡。

他挺一挺佝偻的老腰,左手拂须,作前辈高人状,心里不禁暗自窃喜:

“瞧瞧,这才是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嘛。老夫我也是受人尊敬的”。

见白止相貌堂堂,眉目清秀,说话又好听,一时间对他十分满意,目露几分赞许之色。

明月皎洁,江水微寒,一江春色也披上一层银纱。

船上三人相对而坐,就着夜色共饮离别前的饯行酒,颜路幽幽的跪坐在一侧充当起倒酒童子。

公孙龙捻起酒杯,率先开口:“今当远离,前路多艰。山高水远,汝等踽踽独行,吾心难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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