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履将放在少年身旁的口袋提起后,赶忙起身叫住了他。“帅哥,店什么时候开门,我好把琴还回去。”
“叔,琴你留着吧,店不会再开门了。谢谢你的食物。”少年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举过头顶的手,然后就消失在医院的来来往往之中。
同样是手术,相同的概率,不同的结局。医院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这样的悲剧或者喜剧。
对感情忠贞的人,需要去另一个世界才能与妻子相聚。
而可能已经从家庭这条轨道上脱轨的人,却还在不同的轨道间徘徊。
吕履去超市又买了些吃喝。回到手术室前的长椅上,园园刚醒来,身上仍披着吕履的外套。她说打算这两天住在病房,等丈夫醒过来。吕履知道,节假RB是服装店里最忙的时候,但园园像是除了丈夫,什么都已不再在乎。
吕履陪园园回去拿了些换洗衣服,又把她送回了医院。把许夫人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九点。再回到自己的小区时,空中仍飘着白色的星星点点,积雪将入夜后视野所及内的黑色照得有些发亮。
吕履去便利店买了一包香烟,便上了楼。他打开厨房的排气扇,再用燃气灶将香烟点燃,然后凑着窗口开始他送别友人的仪式。吕履似乎,越来越有点沉溺于香烟过肺的那种迷醉感觉。
他似乎逐渐清楚,高店长说的心中缺的那一块的星期五是什么,也明白了他当时对着日历上的周五点头的含义。
他打开琴盒,小心地取出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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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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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被急促地电话铃声从沉睡中叫醒,已经是二零一八年最后一天的早上9点。吕履皱着眉头在枕边摸索着手机的位置。看到手机上的名字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特别沉,然后把脸深深地埋入了枕头里,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时,手机便没了动静。
可当他以为安然无事时,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吕履只能接听了电话,因为他很清楚,来电的人会一直打到他接听为止。
吕履生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鼻孔中喷射着问了起来:“怎么了,姑奶奶。”
“下楼。”花蕊说完便挂了电话。
暂别了没几日的降头,偏偏又在这节日里上了他的身。
吕履套上条裤子,摸上自己的眼镜就下了楼。在楼梯间的窗户往下看去,楼下停着的S600L,后备箱骄傲地向后翘着,张师傅正从中往外取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他很奇怪,花蕊不是说寄东西过来吗?怎么把她自己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