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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以直报怨 (1 / 4)

除夕祭祖在江南远比在北地更加郑重,因而,当张丰过来和杜士仪会合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巳正过后了。昨晚一夜未归,杜士仪让人给裴宁捎了个信,说是他和卢聪有事要和刺史袁盛商议,而袁盛也勒令上下不许泄露半点风声,早上却以有巨盗出没为由,封锁了四面城门,严加盘查。故而张丰带着杜士仪出城的时候,发现有好些人在城门口嚷嚷抱怨,显然年三十闹了这一出让很多人怨声载道。

卢聪平生第一次面对那样凶险的场面,早起就有些头晕发热,杜士仪便把人留在了刺史署内。然而,生怕再次出事,袁盛把自己身边江左袁氏的最精干护卫全都派给了杜士仪,就连张丰也在昨晚上出刺史署时有意留心了一下墙上地上的痕迹,心悸之余,又愤怒于竟敢有人算计自己,故而在张氏的部曲中精心挑选了二十余人随扈。再加上杜士仪自己的精于部曲,这一行竟是足足将近四十人,疾驰在大路上只见尘土飞扬,蔚为壮观。

张丰自己平日出行从不用这么大排场,在一处三岔道口驻足时,他终于忍不住对身侧的杜士仪问道:“杜十九郎长居关中,可认识这柳氏子?”

“当然认识。”杜士仪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却又反问道,“张郎君也是在朝为官的,是否听说过我当年赶考京兆府试时所遇到的那桩奇事?”

张丰比杜士仪还早三年明经及第,而后一度在外为官,开元十年回朝,当了两年监察御史就因屡屡上书指摘时政弊病而暂时卸职回乡。即便如此,对于当年那桩闹得沸沸扬扬的劫杀案,他还是听说过的,只是不明白杜士仪缘何此刻提起。

微微皱了皱眉后,他就点了点头道:“听说过,仿佛是杜侍御从东都回长安的路上,被左羽林卫中的奸人劫杀?据称还查出,当年杜侍御家中老宅被焚,亦是这拨人所为。”

那以讹传讹的所谓缘由,还真是深入人心啊

杜士仪哂然一笑,见左右随从都自然而然散开一段距离,他这才轻描淡写地说道:“公堂之上,总难免为尊者讳。先父先母去世极早,而我叔父又多年在外为官,祖屋被焚时,我尚且年少,谁会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不过是有人为了让事情听上去顺理成章,故而方才把早年那场失火的事故栽在这些凶手身上而已。凶手背后尚有人支使,但既然他们都认了死了,自然也就不能再追究下去。”

张丰之所以在御史台呆不下去,便是因为那会儿是在如今的御史大夫崔隐甫上任之前,御史台一副乱象,从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到侍御史,人人都是随意抓人,人人都有自己的后台,而他因为太敢言,就连父亲张齐丘这样的高官都护不住他。即便如今暂时赋闲在家,他一听到杜士仪这番话语,亦是不由得勃然色变,怒道:“竟有这样的事听杜侍御这般口气,莫非知道是谁支使?倘若如此,缘何又不继续追究?”

之前在陆宅遇到特意登门只为了传达那么一句话的张丰之后,陆偃固然无可奈何地连连叹息,而等到顾佑知道之后,却也不免亲自登门来见,对杜士仪解说吴郡张氏九郎从小耿直,有时候耿直到好心办坏事,甚至让乡党为之侧目。而因为张丰那性情,亲友之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张齐丘身为父亲都不能制约。也正因为如此,张丰待下又较为严苛,远不及陆偃的名声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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