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长夜 (1 / 3)

潘五郎刚想张嘴,崔元庭直接打断他:“不要拿话搪塞我,她们两个今晚若是死了,或者失踪,那我就当今天的事是你潘五郎一手安排,与曹奉琳无关。”

潘五郎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带上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灵府与崔元庭。

烛火摇曳,“啪”地爆出一个烛花,错金香炉冒出的香烟形状曼妙地卷向空气中。

杜鹃的啼叫从窗户传了进来,这样和暖的四月春夜本应是恬淡安谧的。

灵府依旧躺在软塌上。

不是她不愿起身,实在是四肢百骸都还没有从昏沉中醒来。

崔元庭默默走向几步外的一把圈椅坐下,慢慢低下头。

他想她此刻也许需要留有空间。

他甚至有点害怕,她会厌恶他现在在这里。

良久,他微不可见地叹息道:“今天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你。”

灵府闭上眼睛,攒了攒力气,撑着身体坐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又在室内搜寻自己的外衫。

还好,婢女们只是给她脱了,没有给她藏起来。

她唯一的一件男式外衫此刻正挂在西边墙的屏风上。

她现在的穿着在她从前的眼光看绝谈不上暴露,可此刻她却觉得难堪。

也许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入乡随俗,变得保守起来;

也许是在这里,她的身体一次次被歹毒算计,让她潜意识里加重了要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念头。

也许,她急需以正式的姿态和崔元庭进行下面的谈话,于是她沉哑地道:“劳驾,把我的外衫给我。”

崔元庭闻声回头,顺着灵府的目光走过去把外衫拿给她。

目光短暂相接,崔元庭再度背过身,这次没有走开。

灵府披好外衫:“不怪县尊,是我酒量不好,还要多谢你来得及时。”

闻言,崔元庭忍不住想回头,终究还是忍耐了,又是无声地叹息。

可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叹息什么。

是叹息即使在自己身边,还是让她遭受了这样的事?还是叹息她云淡风轻的话,轻易就隔开了他想对她的关心,不肯对他流露一点内心情绪?

沉默了片刻,崔元庭道:“你没喝过酒?”

灵府垂下眼帘,酒她是喝过的,大学毕业前的告别宴,她喝了两罐啤酒,结果就被同宿舍人架回来睡到第二天上午。

所以她知道自己酒量浅,便给自己定下一个底线:喝酒绝不超过一罐啤酒。

曹奉琳敬酒时,她犹豫过。但记得从前看过武松在景阳冈喝了十八碗仍能打死老虎,这固然是英雄人物不同寻常,但也是从前酿酒的度数没有那么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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