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程颜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程鹏伟没料到程颜会这么叫自己，手中的烟愣是打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没有点上。
程鹏伟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发出来了一声“哎……”
程颜站起身，把塑料袋中的饺子拿到了厨房倒进了盘子里。说要给程鹏伟热一热，程鹏伟连忙说，“不用不用，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什么样的饭都是吃。”他不嫌弃，况且这是自己亲女儿给自己带来的饭。
人也是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或许是因为程鹏伟老了，他觉得自己作不动了，想要收手了。可是之前作的太大了，自己一个人收不住。
而程颜也并不是完全原谅他，她也自己很有原则，说到做到，就帮他还完这笔钱，仅仅了。
但话是这么说，程颜自己也知道，如果帮他还完了这笔钱之后，哪怕之后再有任何事情，程颜肯定还是会去帮忙。
就如同她自己说的，人就是贱，她就是贱。
程鹏伟执意不让程颜热饺子，说就想这样吃，吃了好几个饺子之后，眼泪也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
程颜不去看他，拿起手机给程鹏伟又转过去了几千块钱。
“这个是这两天兼职赚的，你收了吧。”
程鹏伟愣住了，因为上个月底程颜才刚把自己的工资交给了他，而这个月还在中旬，她又把兼职的钱给了他。他没有想到这次程颜过来还会给他钱，因为光是陪他过年，给他带来饺子，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程颜环顾了四周一圈，墙面的墙皮已经承受不住楼上卫生间水管漏水的压力，墙皮都被浸湿了。有些掉落，有些挂在墙面上半生不死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沙发的被套也是脏乎乎的，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一样。
电视机破烂不堪，程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帮欠债的来过了。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程颜不知道程鹏伟这几天又是怎么过的，但是有一点她确实很高兴，也很欣慰，就是整个房子里确实没有出现酒瓶。也代表程鹏伟确实戒酒了。
就连烟盒都很少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一盒烟，不知道是不是程颜记错了，上次来程鹏伟这的时候，他抽的就还是这一盒，他一直都在省着抽，而且还是最便宜的烟。那是程颜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那些商业合作伙伴和公司的员工买烟的时候，眼睛从来不会瞟到最下层的最便宜的那一盒。
是有点讽刺。
殊不知后面有什么样的灾难等着他们。
程鹏伟用手捏着饺子，把那盘饺子全部吃完了。程颜从烧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放在了程鹏伟面前，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盒茶叶，从里面捏了一嘬茶叶，放进了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