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回去的时候，傅止清刚好洗完头，没吹，坐在落地窗前发愣，没系绸带的眼似乎在看风景，只是视线空洞，看起来还是看不见。
风有些大，他穿了身柔软的绵白T恤，下身是同色的长裤，背对着门，长手长脚地坐在那里，风吹得月白色的窗帘微微飘动起来，偶尔会擦过他旁边。
看着很乖，也很艺术。
唐妤走到他身后，就听到他怅然道：“阿妤，你说我还可以看得见吗？”
她没说话，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下视线从他平起也能看到他未曾看过的风景：“这里很漂亮，从这里看过去，你可以看到黛色的瓦片藏在翠绿的枝叶里。”
“昨天晚上刚下过雨，所以空气会很清新。”
“阳台上面的花还沾了雨水，娇艳欲滴。”
“远处的云高高地飘在蔚蓝的天空上，云看起来又软又厚，像可爱的宠物。”
她说的很认真，用自己并不华丽的辞藻，像他构建了一副看不到的世界。
他能听到风吹过带来的细微声响，也能够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更能感受到距离他的胳膊仅有半尺之遥的热度，热度的主人还在用那服平缓的声调帮他“看”风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跟她的距离。
他侧目看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像是下雨天雨水滴在玻璃窗往下滑落之后，透过那扇玻璃再看外面的人影一样。
“傅止清？”她忽然停了下来，偏头看他。
他似乎在看她，可是那眼神的聚焦又让她不怎么确定。
于是便带着略微有些迟疑的声音询问。
他温和地笑着：“不好意思，我出神了。”
他没有半分偷看别人被抓包的尴尬，神情自若地微抬下巴，将聚焦不起来的眼“望”向远方。
“你总是对别人这样好，是会吃亏的。”
这话说不清是讲给他自己听的还是讲给唐妤听的。
唐妤倒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盯着他依旧有些潮湿的头发，站起身来：“我给你把头发吹一下吧，是我没考虑仔细，你下次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这边帮你。”
她之前就想着让傅止清在这边呆着，跟傅晴隔离开，但是却没想到傅止清生活上会多有不便。
是她疏忽了，傅止清总是表现的那么镇定，就跟没瞎一样，她也就没那个意识，是她错了。
“霆风他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更加不会吹头发。”来自挚友的嫌弃。
“不是还有成久吗？”唐妤拿了吹风机过来，疑惑。
“他太粗糙，而且很忙，我看不见，很多公司的事情也是由他负责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