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 / 4)

先前的车夫跟护卫像粽子般五花大绑着,嘴里塞了破布,正哼哼唧唧地挣扎啊。

路边的坡地上貌似随意地站着六七个穿着土黄色裋褐的人,

壮汉已将挡路的马车移到一边,留出条可供车辆通过的窄道,而远处,隐隐传来车辆的粼粼声,显然有马车正往这边走。

很明显,就凭严清怡跟春兰冬梅三人是无论不可能自己驾车去济南府,也不太可能回到京都。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说什么?

严清怡戴好帷帽,与春兰等人一道跳下马车。

青柏伸手指了北面,“七爷在庙里。”说罢便沉默无声地走在前头带路。

那是座早已废弃的土地庙,土砖垒成的墙壁断了半边,斑驳的大门上贴着对联,对联看着还挺新,应该是过年时刚贴上的,上联是:土能生万物,下联是:地可发千祥,横批的四个字已经缺了两个,剩下半片纸在风里呼啦啦地响。

踏进门槛,是四四方方的小院落,院子中间的石板上刻着各色花纹,有台阶通往正殿,台阶两旁的石栏杆上也刻着花纹。

可以想象,这处土地庙曾经也是香火鼎盛。不知为什么后来竟然败落了?

严清怡无心探寻原因,拾级而上,进得殿内,便看到雕着繁复纹路的木窗前,有人负手而立。

他穿宝蓝色锦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头顶两尺处,一张蜘蛛网颤巍巍地抖动。

即便置身残砖断垣破窗烂门旁边,他却硬生生地站成了一副清雅的水墨画。

听到脚步声,七爷缓缓转身,春日暖阳自破烂的糊窗纸斜照过来,在他身上笼了层朦胧的金色。

严清怡屈膝福了下,淡淡问道:“七爷有事?”声音冷漠而疏离。

隔着面纱,七爷瞧不出她的面容,却清楚地察觉到她的戒备。上次在锦绣阁也是,开头她不知他身份,分明是言笑晏晏,可知道以后,立刻警惕起来。就像万皇后曾经养过的一只白猫,每当遇到生人靠近时,它就如临大敌地弓着腰,竖起身上毛发。

七爷心头浮上丝丝苦涩,轻轻叹一声,开口道:“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姑娘,一定要回济南府吗?”

严清怡答:“我生在济南府长在济南府,家也在那里,自然是要回去的。”

“我本想姑娘要是愿意留在京都,我愿尽些微薄之力。如果是因为郭家姑娘的造谣生事,姑娘尽可放心,她不会再胡言乱语。”

严清怡声音仍是淡淡的,毫无情绪,“我不想留在京都,也不是因为什么锅姑娘盆姑娘,我要回去伺候我娘。”

“也罢,”七爷再叹一声,“福茂车行这几人靠不住,一路的起居饮食都不曾打点,我另外请了荣盛车行的人送姑娘回去。姑娘尽管放心,他们口风都很紧,绝不会透漏半点风声,别人只会以为仍是福茂车行的人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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