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采芙向来心思阴鸷,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狠毒的阴招,暗示道:“侧王妃,您大可放心交差呀。交差,不一定要把妾交出去的呀!”
安若轻只轻轻一愕,几乎立刻就听懂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找个替死鬼。”
若有所思,“只是,能找谁呢?”
郑采芙眼里涌上疯狂和歹毒交织的光芒:“侧王妃,当然是要找最好欺负的那一个了!”
安若轻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郑采芙接着说:“您有所不知,咱们府里现在有四位地位低贱的采女,吴采女现在折腾不动就不说了。周采女和罗采女都是人精。”
“但是那个姓王的,王采女,老实巴交,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总是跟在其他三个屁股后面当闷葫芦。”
“一直以来在府里活得跟个透明人一样,是那种死了也不会有人记起的。拉她垫背,再合适不过了!”
安若轻眉目间闪过恻隐与不忍,犹豫了:“这等陷害无辜的亏心事,我从来没有做过。”
郑采芙笑着说:“别担心,这事就交给妾来做吧!妾的手脏,不在乎更脏一点。”
“侧王妃的手,会是一直干干净净的。”
安若轻看着她已然完全丧失了为人基本的善良,眼底掠过复杂,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
王采女跟周采女一同居住在秋雨阁。冬日的寒风在外头呼呼嘶吼,屋子里,她们的炭已经所剩无几。
为了省点在过年的时候再用,今日没有烧炭盆,只是每人怀里抱了一只汤婆子取暖,一屋子主子仆人都冻得瑟瑟缩缩。
周采女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身体瘦弱衣着单薄的王采女坐在榻上全神贯注地缝一件粗布衣服。
一双手被冻得红肿如胡萝卜,僵硬而吃力地笨拙地穿针引线。
“我说……”周采女把一双手紧紧缩在暖手抄里,对她说,“你都连续缝了一个月了,瞧你那手冻成啥样了?”
“拼死拼活的,又不是给自己做衣服。咱们做采女的,日子本就清苦,一年到头就分到那么两块布,给自己做衣裳都不够的!”
“你倒好,全部用来给家里的弟弟做衣服,做鞋子!自己呢,一年到头几套衣裳都穿烂了。”
怜悯地叹气,“看起来连王府门口的小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你这是何苦呢?”
王采女长着细细的眉眼,略带羞涩地咧嘴一笑,继续专注手上的活计。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连件新衣裳也没有吧?”周采女问。
王采女这才开口说几个字:“周姐姐别担心,我有的。”便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