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1 / 5)

夜里和安晓打电话,提起这月余来的生活,她表示很新鲜,也很充实。

“这里是农村,彻底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特别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感觉,这种生活让我觉得很踏实,心里总是沉甸甸的,不会害怕,也不太焦虑。”

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曹如意出现在守意的原因,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向往守意的原因。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章意的身体,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某种精神状态。

“他好像完全不需要睡觉,有一次夜里我醒来,看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那个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我不知道他是刚回来还是一夜没睡,反正不可能跟我一样中途醒来,那完全不是正常人的作息。”

她知道他有梦游的情况,夜里睡得比较浅,会特别留意他房间的动静,大门也都加锁栓紧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情况,也会格外留意,门锁上后自己就不留钥匙了,因此这些天倒是没有跑出去过,只唯独一次,刚出门就被她发现了。

她立刻大声叫醒他。

他眼神里浮现出一丝茫然,迷惘地看着她,又变成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状态,一会儿笑着喊她“姐姐”,一会儿又哭着找妈妈。

她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才把他唤醒,随即他把自己关进房间,上了锁。

安晓说:“也许只是精神比较紧张,你怎么知道他夜里不睡觉?”

徐皎不好意思承认,有好几晚她强撑着没睡,就是为了观察他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彻夜不眠,但他的睡眠时间真的非常短。

“艺术家可能多少有点失眠的情况,你看他白天还好吗?”

徐皎冷静地回想,说道:“还可以,一直都很清醒,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你看,我就说你想多了吧?”

安晓才要揶揄她,分手了还关心旧情人,就被徐皎打断,“也不完全清醒,有好几次听到刨削的声音,他会突然走神,然后捂住耳朵,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耳鸣了。”

“这有什么?我也不喜欢听钢丝球洗锅的声音,每次听到我都想杀人。”

“不一样。”徐皎说,“守意经常需要自己加工一些坏掉或是买不到的配件,如果一听到车床或是工具刨削的声音就耳鸣,那我以前怎么可能没有留意?”

“以你当初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的劲头来说,确实不太可能。”

“谁眼睛长在他身上?”

“还不承认?”

徐皎被打了岔,这话头不知不觉就揭了过去,如涟漪起复,霎时无痕。

二月下旬,他们在熊氏丝花厂过了春节。厂里给工人们放了年假,熊氏掌门人也要回乡走访亲戚,章意不休假,除了值班守门的大爷,厂区里只有他和徐皎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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