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任由怀中的小姑娘攀着自己的背，转换者第一次吸血，很容易失控，而他又位列亲王，吸得太多，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脑子里明明什么都清楚，可他却舍不得叫醒她。
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依附自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屋子很破，这不，在磅礴的雨水冲击下，屋顶开始滴水。
雨水滴落而下，冰冷的触感，惊醒了苏糖。
她猛地将人推开，慌乱地往后躲了躲，可屋子就这么大，根本就无处可躲。
她靠在角落，眼神闪避，这一瞬，撒旦眼底浮起了一抹杀意。
他要杀了那个给她下毒的垃圾。
可他忘了，他虽然没动手，却也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出手，甚至，他还隐隐在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撒旦从来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个大概的想法，可现在，一切都清晰了。
他在期待她的臣服。
苏糖的嘴角还挂着鲜血，血色与肤色的强烈对比，近乎丽。
这画面很美，苍白与鲜血的冲击下，撒旦的眸子都浓稠了。他伸手，擦了擦脖颈上残留的鲜血，就这一举动，让角落的苏糖又是一抖。
他整理了下并没有凌乱的衣袍，嗓音低哑，语调带笑，“还没吃饱？”
怎么可能饱？旁人转换，第一次可是足足能喝一个成年人身上的血量，苏糖才喝了多少，一杯都不到，但是撒旦的血与其他人的不同，他的一滴，已经抵上无数人了。
他已经站了起来，垂眸看着角落的小姑娘，走了过去，伸出手，“乖，过来。”
失控消失，宝蓝色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明，苏糖缓缓抬头，似是不敢置信，目光也死死地盯着他的脖颈。
然后，她猛地拍开。
这一幕，并不讶异。
撒旦早已耳闻，又或者说，他已经见过无数次，清醒的小姑娘，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她骄傲，又有骄傲的资本，这一点，令王城那些贵族争相追逐，试图让她目光停留。
甚至还有游牧诗人歌唱过她，神的守护者，世界的宠儿。
可现在，守护者沦陷了，而宠儿，怕是得沦为过街老鼠。
因为，人类善变。
他收回被拍开的手，也不恼怒，反而心情不错地与她阐述道“安娜小姐，已经回不去了。”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神就一直盯着她，不错过她任何表情。
苏糖错愕又茫然，良久，她缓缓阖上了眼睛。
“回不去啊……”她拖长语调，声音却空洞，“也好。”
撒旦也不知声，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