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老板娘和中年男人相视一眼，等到周然喝了几口鱼汤之后适时出声。
“我们这儿的特色就是做鱼，其中鲫鱼汤是我们的招牌菜。”老板娘微笑着给她做着介绍。
“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浓而不腻，唇齿留香。”周然舔了舔唇瓣上的汤汁，回味着鱼汤的味道，“很好喝。”
“要不要猜猜汤里放了什么？”顾城则撑着额头，手指抵着眉心，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两人之间好似有种看不见的磁场和气氛，老板娘和中年男人默契的笑了笑，悄然无声的走了出去，不打扰两人独处。
“有点微微的苦，还有点清新的香，这个味道很熟悉……”周然拉起衣袖，拿起汤勺在汤里搅了搅，并没有发现有食材的残渣。
“八月莲花开得极盛的时候，庄园里的人会采摘一些莲花和莲子，晒干之后磨成粉，用来熬制鲫鱼汤。”
顾城则看着少女低垂的睫毛，拿起碗盛了米饭放到她手边，“莲子味甘、微涩，所以你才会觉得有点苦。”
“更重要的是，莲还可以开胃养肾，清热解暑，治夜寐多梦。”
周然的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缓缓开口，“顾先生好像深有研究？”
“并不……”
男人抽出纸巾擦拭了一双筷子递给她，墨眸温和，言语从容，“因人而异。”
似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周然看着他的眼睛，几秒后轻轻一笑，“顾城则，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些话？”
“周然，我从不随便。”顾城则看着她，眉头一皱。
他从未对谁说过这些话，仅她一人而已，况且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其实周然不知道的是，此时可以说得上是细致入微的顾城则在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对谁这样上心过；十多年来习惯寡居的男人也从未与哪一个女子同坐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唯独她是例外。
他这样认真而严肃的样子令周然玩心顿起，接过他的筷子放到一边，将自己坐的椅子朝他拖近，然后学他的样子撑着下巴，微微仰着头望着他，呵气如兰。
“那因人而异是什么意思？嗯？顾城则……”
她近在咫尺的脸离他仅有一掌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以及她每一根眉毛眼睫的走向，她比之莲花还要娇嫩的双唇只要他垂首便能触到……
顾城则低眼看着她眼眸中自己的倒影，那一声尾音略微上扬的语调像是落在了他的心脏上。秉性薄凉的男人生平第一次竟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指缓缓曲握收紧。
“仅对你一人而已。”男人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喑哑出声。因为是她，所以他才会去了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