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驻足在两人身旁，凉薄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有如实质的越过那束艳红的玫瑰，落在那只覆在少女手背上的手上。
酒意朦胧的姜航感觉浑身一寒，在那迫人得似乎带着杀意的目光下仓惶收回自己的手，整个人后坐在了洒了些许酒渍的地面上。
顾城则居高临下似是俯视尘埃一般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漠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侧眸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笑望着自己的少女。
余光瞥过桌上空着的酒杯，他微微俯身，屈指勾起少女的下颚，端详着她醺红的眼角，声色深沉。
“喝了多少？”他问。
“没喝多少。”周然弯着眼睛，看着他墨荼色的双眸。
没喝多少？顾城则眸子半敛，指尖在她柔软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在触到她裸露在空气中那对圆润光滑的肩头和她身上那件淡色绣纹长裙时，眸色更加深了几分。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抬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冷着脸揽着人就要往外走。
被男人震慑得半天没有醒过神来的姜航在两人从自己身旁走过的那一瞬骤然清醒过来，张口就喊出了周然的名字。
“周然！！！”
然而半拥着少女的男人却置若罔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被揽着的周然感觉到男人握着自己手臂的力度在细微的收紧，抬头只见男人起伏不定、难以揣测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削薄的双唇微抿，在灯光下泛着生人勿近的森寒。
“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才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他究竟哪里比我好？！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啊？？！你告诉我啊！！！”
颇为歇斯底里得近乎怒吼的声音止住了男人前行的步伐，也让站在包厢外等候着自家上司的严肃意外的挑了挑眉。
并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句话让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见有人竟然这样自信到想和自家上司一较高下的话。至少在京都城内十多年来，他确实是没有听过。
那帮个顶个的败家纨绔，豪门望族的世家子弟，随便哪一个拎出来不能将这个乳臭未干、眼界狭隘的高中生比下去？
他们敢在自家上司说这话吗？恐怕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偏偏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小男生，敢这样张扬的把自己和他家上司放在一起比。
此言一出，包厢里的所有人在男人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心底都忍不住往下沉了沉，在男人转身的那一刹那，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逼视男人那双雷霆万钧得仿佛夹杂着杀伐凌厉的眼睛。
“在问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之前，你得先审视一下自己……”顾城则墨眸轻抬，薄凉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睇着他，不咸不淡的道，“够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