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还不等自家上司点头，严肃就跟闹海的哪吒一样，像被谁在后面追杀似的，脚下踩了隐形风火轮般溜了。
望着他慌不择路的一路小跑离开，顾城则眉梢微不可见的上挑了一下，抬脚走进了房内。
“叶先生走了？”
少女的声音传来耳边，男人荼墨色的眸子颜色更加深了几分，不疾不徐的踱步走到床边。
“走了。”他低垂着眉眼，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苹果，余光掠过果盘里那个被少女咬过一口的苹果。
“这么快？”周然有些微微的诧异，她还以为他还有许多质问的话要问她呢？没想到就这么随便问了几句就走了。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让顾城则双眸一敛，弯腰探手拿过她手里捏着的苹果看了一眼，眼中暗色顿散，很好……一口都没动过。
不过她这句话还是令他稍稍不悦，放苹果的同时顺带着俯身望着她，薄唇轻启，问道，“怎么？舍不得？”
周然一脸懵逼。
“你这又是从哪儿得出来的谬论？”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这副逼问的样子，不由失笑。
“在我们进房之时，目击了你由于自卫而意外致人死亡。”顾城则伸手将她从肩头落到被子上的长发拂到一旁，“记住别说错了。”
“顾城则……”周然被动的接受着他对自己做出的举动，没有一丝抗拒和抵触，反而更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她看着他那双深邃幽暗得诱人深入的眼睛，微笑着感叹道，“你真有趣，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呐……”
“人云亦云，传言不尽属实。”他拉开床沿边的被子，委身坐下，至始至终视线皆在少女脸上，“他们看到的是顾家掌权人，而你看到的，是顾城则。”
“有什么区别吗？”周然问。
“当然。”顾城则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因为你是周然，所以你才能看到我顾城则。”
他可以在众人眼中薄情寡义，如同没有感情机器。但在她这儿，他才是鲜活的，是一个想要捧上一切给她的，有血有肉的俗人。
男人温柔且专注的用纸擦拭着自己拿过苹果的手指，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周然看着男人的脸，恍然中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些迷茫，心中那些自重生以来叫嚣着杀戮和复仇的黑暗，在这一秒仿佛得到了沉寂一般。
这种让人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很不喜欢，好像她所有预计好的东西都隐隐开始偏离了轨道。
就这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属于周然的理智又将这些滋生的情绪镇压了下去，眼中逐渐恢复了平时的看似清明，实则漆黑。
“那就永远做我现在看到的顾城则好了，我很喜欢。”周然凝视着他，张唇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