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他在自杀前还要把毛毯带回家？
方橙头皮一阵阵发麻，忽然往前栽去。
林何厉眸一紧，上前一步，搂住她，声音嘶哑地说，“方橙，坚强点。”我才是会陪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是爱你的。
“滚开！”
方橙拨开林何的手，步伐踉跄地走过去，跪在冰冷的北欧民俗图案的旧地毯上。
林何拿起遥控器，开了房间的空调，然后，他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久久地盯着方橙，然后，空茫的视线望向窗外。
夜色凄冷深黑，像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林何的手握成拳头，胸膛里的那个器官如被刀绞般地难受，但他不知道该如何缓解。
这半生，他没吃过亏，害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但这一次，方淳用自杀赢了他，并且赢得彻底。
方橙有多爱自己的母亲，就有多怨自己的父亲，但怨的背后依然是爱。
林何眨了眨眼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只褪了色的小猪存钱罐，轻而又轻地放在方橙身旁。
是上一次应方淳邀请来方宅吃饭，林何之前见过方橙曾用留恋的目光看着它，他便顺手牵走了。
在公司里，得到方淳自杀的消息，林何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又冲回办公室桌前，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他将这个小猪存钱罐揣进了兜里。
林何轻轻地带上门，转身对上一张神色木讷的沧桑老脸。
管家眼神闪烁地低下头。
”是李管家吧？”
“是的，姑爷，您叫我老李就成。”
“老李，麻烦你通知厨房给小姐做点吃的。”
“好，我马上去。”
李管家一溜烟走了。
林何虚虚掩着门，站在冷风从窗口直往里灌的走廊上，拨打老何的电话，询问那边进度。
“少爷，方淳的遗体已经运去了医院的太平间。方周坚持要等少夫人过去，再送到殡仪馆。”
“方周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打电话，亲自向方家的亲友报丧。”
“老何，方橙没什么直系亲戚能搭把手，方周一个年轻人又是头一次处理这种事，估计也有得懵，你多多帮衬着。”
“嗯，少爷，您放心。”
“我和少夫人这段时间住在方宅，你通知顾嫂带两个女佣过来。”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林何挂断电话，背靠着白墙，顿了一下，“老何。”
“少爷，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