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 / 8)

叶勋随意地翻看着最新的邸报,突然他看到了一条消息,整个人呆在那儿,脸“唰”就白了,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并不自觉地淌下来……

文度发现他不太对劲,紧张地问,“怎么了?”

叶勋双手颤抖着,眼神悲戚又不敢相信地盯着他,很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我大哥……因公殉职了?!”

“大哥?是杜谦大哥吗?”文度从叶勋手里接过邸报,迅速地看完。“邸报上说杜大哥的尸体还没找到。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他知道杜谦在叶勋心里的位置,给他宽心道。

叶勋痛苦地摇摇头,“那个地方我知道,水流湍急,山势陡峭。大哥本就身体孱弱,又不习水性,所以——绝无生还可能!”叶勋闭上眼睛,捶着自己的已经透不过气的胸口道,“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一身书生意气、执拗又倔强,他对国家社稷满腔热情,却又不懂变通,不合时宜!他根本适应不了官场的曲意逢迎、尔虞我诈!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文度沉吟道,“杜谦大哥人品高洁,为了国家和自己的理想可以奋不顾身。这种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他就是这样不管不顾!他有没有想一想自己的母亲?想一想关心他的人?我一想到他一边满怀激情的要做一些实事,一边还要笨拙又耿直地应付那些不作为官员和上级,就心疼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叶勋说着情绪又失控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他擦了一把眼泪,“你说他到底图什么呀?”

“图什么?也许图心里的那份坦荡吧。”

叶勋一愣,低语道,“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一样的。”沉默片刻,叶勋突然对文度说,“文度,你让桃儿给我收拾几件衣服,我去跟我父亲和夫人说一声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帮忙把大哥的遗体找到,让他入土为安,我现在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出发吧。”文度看看外面的天色道。

“等不了了。我那边处理完了马上就回来。家里就拜托你和小虎了。”

文度点了下头,“家里你放心吧。”

五天后,叶勋才回来。他径直来到了书房,只见他一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都瘦脱相了,衣服又脏又破,一双手满是血口子、水泡……

文度看了有些心疼地说,“去换件衣服,休息一下吧。”

叶勋摇摇头,在书案前坐下,“帮我铺纸研墨,我要给皇上写奏表。”

“你要写什么?我来吧,看你的样子几天没睡了吧?回房睡会儿吧!”

“不用,我自己来。”叶勋红着眼,表情坚毅地说。

纸墨备好,叶勋略一思索,便下笔开始写起来。因为有感而发,几千个字的奏表叶勋几乎是一气呵成。写到动情处,眼泪会情不自禁地滴下来,打湿纸张。奏表中叶勋先说了,他此去的所见所闻,说了他的杜大哥在艰苦的环境下如何舍身忘死地与自然灾害和无为官员做斗争。他在奏表上写道:‘杜谦其精神可歌可颂,即使不为其修庙建祠,也应大力表彰其行为,让所有官员楪祈为表率。像他这样大忠大孝大义大诚之人,若不如此,会让天下有志之士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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