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眼里氤氲的水汽在她用力克制的那几秒倏然消退。
再抬眸时，只剩下眼尾若有似无的一片微红的痕迹，是眼影的亮片或是其他，程昱不得而知，但是却在林婉郑重其事地瞥向他的那一秒，他知道，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她。
林婉说:“程昱，七年了，我累了。与其大家都痛苦，何不如放过彼此。”
淡漠的目光扫过程昱手上的宝石，低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并不适合我，相信你会找到适合它的主人。”
“噗呲”一声嗤笑不合时宜的响起，徐扬目光懒洋洋地扫了扫程昱阴沉得快要结冰的脸，视线飘向他身后，忽然笑了起来:“婉婉，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不就来了一个？”
林婉闻声看里过去，霎时眸色更冷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出现得不合时宜？”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程昱转过身，只见一个短发的女生正微笑着看向他。
不同于这个场合的其他女人，她浑身散发着职场女性特有的强势和自信，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里的笃定让他感到不适，偏生她语气温吞，略带抱歉表情，让他不好当众发作。
他半侧过身，视线是落在短发女人身上，话却是对着徐扬说的，唇薄如削，紧抿着，语调冷厉，“自不量力。”
林婉在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想要漠然转身，可程昱却牢牢拽着她的手不放。
她冷冷觑过去，程昱心一阵抽疼，不敢再看她的眼，视线飘忽着落在徐扬搭在林婉细腰上的手，整张脸冷得吓人。
偏生还有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程总，方便说几句话吗？”
程昱只当是又一位寒暄之人，眼里的不屑没有丝毫掩饰，周身散发着淡淡睥睨的高位者气息，就连那点微弱的冷意里，都分明藏着缄默的讥诮。
林婉看着既熟悉，此刻却突然觉得陌生的男人，竟然微微心悸了下，她用力甩开程昱的手，踩着细高跟在徐扬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程昱下意识追赶，可是短发女却拦住了他，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程昱只瞥了一眼，【灵即心理诊所】几个字一下子使他心脏收缩。
“我是乔治的朋友，琳达。”
乔治是程昱的私人医生，也是唯一知道他身体全部状况的人。
程昱心下一顿，下意识看向林婉离去的方向，直到林婉彻底消失在会场他才收回视线，瞥向这个叫琳达的女人。
“你找错人了。”
“我听乔治说过你的病情……”
“我想乔治很快就不是我的主治医生了。”程昱说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