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就这样突然安静了下来，苏明月怔怔的看着艾瑟瑞拉没有任何情感琥珀色眸子，非常努力的回忆关于何芳的一切，然后一页页的往回翻去，每一页上却是模糊不清，这些关于流云以北的往事就像飘在河里的玻璃瓶，他甚至记得每一个细节与微弱的心事，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那张脸了，那个自己就算用十分之一生命为代价也要拯救的女孩的脸，就连名字都念叨不清。
苏明月终于体会到了当时何芳失去关于他的记忆后醒过来的感受，心里仿佛有着一个能吞噬一切的深渊，凭白的空了一块，只剩下一种叫做难过的海在这个小小的罅隙里奔腾翻涌不曾停歇。
如果不是艾瑟瑞拉有意的提起何芳，苏明月只怕根本就不会再想起这个名字吧，冥冥之中的大宇宙意志正在将何芳的存在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去。
强大的诡异感将苏明月笼罩在其中，难过、无力，甚至绝望，莫名且无法抗拒的负面情绪风暴在苏明月的灵魂世界里肆虐，心海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着，灵魂世界仿佛一面即将破碎的镜子蔓延出无数裂纹，灵魂之火飘忽不定，那些弱小到可怜的愿力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强大的负面能量风暴面前瑟瑟发抖。
“滚！”艾瑟瑞拉冷得像是冬天，毫无感情可言的琥珀色眸子瞬间变成了冰蓝色，宛如神明的威压自她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至高至上，仿若君王！
凶狂的负面情绪风暴仿佛接到了神谕，没有丝毫征兆的突兀消失了，与此同时苏明月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黑色鲜血，黯淡的眸子里隐隐燃烧着金色光芒。
自这一刻起，何芳已经在苏明月的脑海里被彻底抹去。
慌乱与茫然自苏明月的眼底一闪而过，但也仅仅只是出现了瞬间，他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艾瑟瑞拉琥珀色的眸子，“这就是所谓的大宇宙意志吗？”
“不要想太多，只不过是亡灵死后埋下的亡灵种子。”艾瑟瑞拉早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她根本就没有动作一般，她缓缓的抿了一口红茶后说道：“虽然大宇宙意志可能是一种生命体般的存在，但它毕竟是所有规则的具现，在没有违背规则的情况下，它不会进行干涉。”
苏明月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有些低沉，他有点无法理解为何大宇宙意志要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抹去何芳的存在，如艾瑟瑞拉所说，难道是因为她违背了规则？
“不要妄图揣测大宇宙意志的行为逻辑。”艾瑟瑞拉漠然的看着好像思考着什么的苏明月，“这是一种愚蠢且毫无意义的行为，我建议你尽早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且做好觉悟，天选者的世界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艾瑟瑞拉说的很有道理，苏明月还是忍不住要去努力回忆关于那个被他忘却的女孩的一切，但是何芳这个名字却已经陌生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苏明月突然好想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初何安然要问那么一个看似像开玩笑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