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伯医生跟你约定的时间是8月10日下午两点。她跟年轻人特别合得来。”
阿莉尔感到自己心跳起来,然后是猛跳。
但是,能见到精神病科大夫的兴奋心情,却被一个代名词“她”而打了折扣。
女大夫?没有听错吧?她所知道的大夫都是男的。
“是的,”霍尔医生还在说着,
“威尔伯医生在治疗我转给她的患者方面取得很大的成功。”
阿莉尔心不在蔫地听着他的话,心里一直想着女的精神病科大夫。
但她忽然想开了。
她同那位学院的护士厄普代克小姐的关系很融洽,同梅奥诊所的一位神经科男大夫的关系却很糟糕。
他只看过她一次便把她打发了。
他的灵丹妙药是告诉她父亲:只要她继续写诗,她就会好的。
霍尔医生一面把手放在她母亲的胳膊上,一面斩钉截铁地说:
“还有,你作母亲的不要跟她一起去。”
阿莉尔听到大夫的语调,看到母亲显然默许时,几乎吓呆了。
自小到大,她始终与母亲在一起。
阿莉尔从来没有能够改变这种状况,想尽办法也无用。
她母亲在阿莉尔的生活里无所不在,这就象日出日落那样无法改变。
但霍尔用一句话便把它给改变了。
而且,这句话的意义还不止此。
从来没有任何人---无论是家庭,还是朋友,甚至阿莉尔的父亲,更不用说阿莉尔本人,曾经告诉她母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的母亲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铁石心肠,战无不胜。
她不会听从命令。
下命令的是她。
同她母亲离开诊所时,阿莉尔热烈地盼望那位即将见面的精神病科女大夫没有花白头发。
这个愿望也许十分荒谬,但却非常强烈。
8月10日下午两点整,阿莉尔来到奥马哈市医学艺术大厦六楼,走进科妮莉亚・B・威尔伯医师的诊室。
医生的头发并不白,而是红的。
医生还很年轻,恐怕最多比阿莉尔大十岁。
她的目光十分亲切。
不错,的确十分亲切。
可是,阿莉尔内心激烈地翻腾着的,仍是她在霍尔医生诊所体验的两种对立的感情---一方面是解脱感,她终于来治疗神经质问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