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为了她闯了着扶风孤城,甚至……还因此折损了付生。
付生死的那日,是一众弟兄爆发的时刻,所有人都没料到,武功仅次于他左湳之下的人,居然会死在兽爪之下,还是这般的悄无声息,甚至尸骨难全。
弟兄们哀痛万分,他们将公子寻来,那也是众人头一回瞧见公子这般的沉默。
付远是付生的弟弟,他跪在了公子腿边,要公子替他兄长报仇,弟兄们也跟着纷纷跪倒在地,连声喊道着。
看着付生连死都尸首未全,他自然也是痛心,便也默许了他们的愤懑起哄。
那夜,许是老天爷都是唱一唱哀景,天边落起了小雨,他也跟着跪了下去,声音冰凉,他也希望公子能给个公道,给付生的公道。
他们十人,自年幼起就跟随公子身侧,十多年的光景转瞬即逝,相伴多年的伙伴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便是付远不起头,也该是让他这个侍卫首领来出声讨讨公道才是。
可是公子是怎么对他们做的?
——他拿出了那块能召令他们的玉符,亲手将符掷了地,玉碎成了数瓣。
公子说,以后他们若是想走便可直接离开,再没有牵绊住他们的物什。
伴着如绵的细雨,左湳轻轻抬了眼来,便瞧见了不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远远地朝这边看来。
但很快的,她又收回了视线,也不见了朦胧的身影。
那时,他想,为了这人,公子付出这样多,许是不值得的。
……
可如今……
左湳快步拾阶而下,他的眼底浮起了一抹苦色,随即又转瞬即逝。
再推开那关押住林翕然和那行刺之人的厢房时,左湳眼底中神色已然褪得一干二净。
沈水听了动静,见是左湳来了,连忙迎上前去,他唤了一声:“湳哥。”
说着,他抬起手里的未出鞘的剑,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两人,提起他们,沈水的面色就难看得很,“这两人,可真真是太难守着了。”
一个不慎,就能整些幺蛾子。
左湳面上神情冷淡,他微微颔首,抬眼朝地上懒散不已的人看去。
微一抬手,左湳手边的剑鞘便拨动,白刃一晃而过,被人抽了出来。
正阖目养神的林翕然,陡然被这道亮光一闪,他顿时被惊得眼皮一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往上看去。
只见那脸色冷淡寡欲至极的黑袍男子,手中正执着一柄长刃,而那明晃晃、亮白白的剑刃却是正对着他的脖颈。
好似……只要这人一个手未端稳,他便会被这柄剑穿个对穿,横死在这家破烂的客栈中,简直……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