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微微颔首，“那你们选定了要去什么中阶书院吗？”
林述安道:“百川书院。”他拧眉道:“大概今年六月就会离开书院，你们呢？”
穆流光想了想道:“那我跟你的计划差不多，毕竟画符和炼丹的成长大致流程是差不多的，都需要去中阶书院进修十几年，沉淀一下，学习更多的新知识，作为去高阶书院的跳板。”她掰着手，“我大概要等到明年三月左右。”
各院结业标准都有所不同，这点无从比较。
三人把视线投向空明，空明淡定道:“那我最晚，要等到两年后。”
“结业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林述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空明:“游历。”
“不去中阶书院？”林述安好奇。
穆流光没好气地敲了他脑袋一下，“述安，空明是佛修，和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他的修行路与卜芥最为相像。”
“我？”沈卜芥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哪里相像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她和空明学的专业完全就是以相反的方向策马狂奔，空明度化众生，而她则是以杀证道，两个极端。
穆流光一脸笃定地点头，“专供佛修修行的中阶书院几近于无，因为他们的这段时间不是待在书院里苦修，而是游历四方，卜芥，你们剑修走的也是这个路子，历练，战斗，在生死存亡之际更上一层楼。”
她又努努嘴，“不信你问空明，我说的对不对。”
林述安和沈卜芥这两货就眼巴巴地盯着空明，空明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好笑的点头道:“流光说的对，佛修修心，行世间路，体会苦难，度化众生，我的道在脚下，是靠我一步步走出来的。”
沈卜芥听后立刻就打消了与空明同行的念头，道不同不相为谋，空明的道是入这滚滚红尘走一遭，不忘初心，度万般苦厄。
而她的道是勇往直前，追求强力，热爱战斗，在战斗中突破自我。
八竿子打不着的道，就没有必要一起同行了。
她们又聊了很久，中午时分相约去食堂吃了饭，去的是以前在教学坊半月斋时的食堂，味道一如往昔，这将会是她们最后一次齐聚于石嵩书院。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沈卜芥结业的这天终于来临，没有花里胡哨的表演，没有慷慨激昂的结业誓词，一切都很平静，如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波澜不惊。
根据九霄院中的各处指示牌所指的位置，一一办理结业手续，而那本《万物生》，沈卜芥手指眷念地在上面摸索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踏着藏书楼那九十九层台阶，归还了。
那不是她的东西，如今她已要离开，自当原封不动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