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曜的话音落下后，陈老沙静默了许久，只有身后传来的篮球拍打声还有其他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脏话。
“唉，”一声叹气从寒曜的身边传来，声音里包含了无尽的苍凉却又带着些无奈与认命，“我早该知道的，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我当时的动向，我早该猜到的，我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这个家，没想到......”
陈老沙抬着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他和他老婆刘梅当年是同村的，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他一直都对这个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情根深种，当年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钱，即使刘梅的家里再怎么反对两人的亲事，刘梅也要执意嫁过来，即使当时的他除了一件破房就几乎家徒四壁，刘梅也依然愿意每天粗茶淡饭的陪着他。
后来他实在不愿刘梅跟着自己受苦，也不愿每天对着村里人的白眼与嘲讽，铤而走险的做了些小生意，家里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家里盖起了三层的小洋房，刘梅也辞了自己的工作，每天在家里安心的过着舒适的生活。
原本他以为他们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可谁知道在他准备收手的最后一次交易里就被抓了，临走前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刘梅，为的就是他离开后她也一直能过上好日子。
“当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手下的小弟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就连我不在家他也过来，可是我不敢相信，我们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度过了，怎么反而有钱了就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寒曜站起来，拍了怕陈老沙的肩，将空间留给他自己。
陈老沙低垂着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寒曜，“C区里的那帮小子都说你对新来的有意思，免费送你个消息，谢九对他可不死心，那是个泼皮无赖，缠人的功夫你也知道的。”
寒曜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伸手挥了挥，带着惯有的懒散，“谢啦。”
上了楼，寒曜路过了秦楼的监房，门关着，不过依旧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情况，马哥带着几个小弟对站在中间的青楼推推嚷嚷，嘴里还骂骂咧咧，或许是碍于寒曜昨天的警告，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秦楼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只是无论如何背脊都一直没有弯下，如同冬日傲立在悬崖上的雪松，坚韧不屈。
耳边不断地充斥着谩骂和侮辱。
“我倒要看看你这货，能嚣张几日，到着充老大，你傲什么啊？要不是寒曜，老子早废了你那双狗眼！”马哥嘴看不管地就是秦楼那双眼，明明自己才是老大，可每次对上那双眼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底沟里的老鼠。
几次秦楼的身体都快站不稳了，可他依旧没有倒下，寒曜在外面倒是看得饶有兴趣，秦楼像是有所察地将目光落在了门外的寒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