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衡一看到沈惟背后的梅花胎立刻就想到了梅胜华，他当下就意识到自己猜的没错，沈惟真的是梅胜华的女儿。
这似乎也能解释梅胜华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沈惟的原因。
顾之衡脑子里想着事情，手里的动作却譬如一贯的干脆利索，沈惟白皙光洁的后背上满是鲜血，他拿起医用酒精棉花小心地擦拭干净。
浓重的血腥味被的酒精替代，沈惟消散的意识被着味道聚拢了些许，忍着疼意又睁开了眼睛。
“东，东家。”
顾之衡听着微弱的声音，赶紧凑到沈惟面前，俯着身子轻声安抚她，“阿惟别怕，乖乖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悸，沈惟知道顾之衡在哄她。
“东家，要是我，要是我死了，你也别难过，要好活。。。”
可这话还没说完，却被顾之衡打断了。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你受伤的是背不是脑子！”
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沈惟听着这话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流了下出来，顾之衡这才反应过来，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能冲她发火呢。
“东家的话你都不信了吗？我说小伤就小伤，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语气软了下来，那双桃花眼里不知何时积满了泪水，忽的落到了沈惟脸上。
两人的眼泪混在一起，滴在了沈惟身下的布上，最后慢慢晕染开来，消无声息地化成了点点水渍。
“信的，东家的，的话我都信。”沈惟虚弱地回应着，像是为了安抚顾之衡一般，强撑着笑了笑。
顾之衡看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搅碎了。
心里更是悔不当初，如果当初沈惟跟着自己一起去了英国，亦或是早点确认她的身世，现在的她就不会受这种罪了。
“闭上眼睛，休息休息，真的，很快就会好的。”
顾之衡边说边将沾满了鲜血的医用酒精棉丢到地板上，拆开注射器将针孔戳进装着麻醉剂的玻璃瓶。
衣果露的脊背透着些许凉意，沈惟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顾之衡赶紧拿起注射器，将里面的麻醉剂缓缓打入她的体内。
“阿惟，睡一觉就好了。”顾之衡摸了摸沈惟脸，又凑到耳边温柔地说了一句。
因着麻醉剂起了作用，沈惟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这颗子弹恰好打在了沈惟左侧的蝴蝶骨边上，而这个位置距离心脏很近，顾之衡仔细观察了一番，伤口周围已经烧焦了，他除了要把子弹取出来，还要把烂肉给剔除，最后在消毒缝合伤口。
拿着手术刀的手顿了顿，顾之衡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实话说这个手术对他而言并不困难，但面前躺着的人是沈惟，顾之衡的心里压力可想而知，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走在钢丝绳上的上人，随时都会有落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