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的话顾之衡当然清楚，做错的是孙萍，顾菁从头到尾就和那件尘封以往的事情没有关系，而这么些年来，自己对顾菁这般态度，说白了就是迁怒，如今孙萍也死了，有些事情并没有一直揪着的必要。
可他不甘心，更没办法劝服自己释怀。
“你懂什么，她娘那般为人，顾菁左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惟没想到顾之衡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连忙反驳道：“您这是偏见，去年我陪小姐出去吃饭，路边有人说您坏话，她生气的模样绝不是假装的，这事儿我当初还说过的，虽然她脾气似坏了些，可性子还是良善的，绝不是你这般说辞。”
顾之衡眉毛一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你替她说什么好话？是好是坏，我不清楚吗？”
此时的顾之衡固执又不讲道理，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沈惟看着他阴沉着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一点也不想搭理顾之衡了。
想到这儿，沈惟直接起身往卧室走，可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这房间是顾之衡的，自己怎么也应该回偏房的，于是又赶紧转身往院子那儿走了。
顾之衡知道沈惟生气了。
可这一次他不想低下头来哄她，虽然这事儿沈惟并没有说错。
所以，见她起身往卧室走，顾之衡倒也没说什么，可让他意外的是，沈惟才走两步的距离，突然又转了身，莫名往房门外走了。
恰巧屋子里的钟“凳”得响了一下，顾之衡扶着眼镜瞥了眼，已经九点半了，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她这是要去哪儿？
“你去哪儿？”
“回偏房。”
沈惟头也不回地往院子走，听着顾之衡的询问，最后也生硬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可这话却把顾之衡闷在心里的怒火点燃了。他看着沈惟的背影，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纵着她了，于是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了过去。
偏房因为朝向的关系，没得像主屋常年晒到太阳。
沈惟一打开门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得拢了拢衣袖，赶紧拿出放在柜子里薄被，直接搬到床上睡觉。
这种情况下，就算再冷也不能回去，她是在和顾之衡吵架，断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好拿捏，更何况沈惟觉得自己说的一点也没错。
与此同时，顾之衡蹙着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沈惟走后他就直接去浴室洗漱了，原本的好心情因为这场莫名的争吵早就不知所踪了。
沈惟的那番话确实没错，孙萍已经死了，把事情迁怒到顾菁头上确实不应该，可他不爱听也不想听。
固执起来的顾之衡特别爱钻牛角尖，他不动神色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嘴角轻轻发出了一声“嗤”，心里咕叽咕叽地数落着沈惟，自己对她这么好，居然还想还胳膊肘向外拐，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