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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接到塞巴斯蒂安已经安全抵达永夏城的消息时,已经是万历七年的四月了。

他这一晃一年多没登场,不妨简单回顾一下:

万历五年底,他在京解决了岳父大人的夺情风波,顺道把老爹推入内阁。

但也不能马上撒手不啊。扶上马不还得送一程?所以在耽罗岛开完十周年大会,他又返回京城过年,然后万历六年三月前,都在京里帮父亲学习如何当好这个大学士。

万历六年春,最大的事情就是万历皇帝大婚。皇帝成婚前夕,李太后退居慈宁宫,并下懿旨结束垂帘听政。

但她还是不放心才十六岁的儿子,所以依然不许万历亲政,而把监护皇帝的责任,完全移交给了张居正。

为此她特地颁布一道慈谕给张居正曰:

‘皇帝大婚礼在迩,我当还本宫,不得如前时常常守著照管,恐皇帝不似前向学勤政,有累盛德,为此深虑。先生亲受上皇付托,有师保之责,比别不同。今特申谕交与先生,务要朝夕纳诲,以辅其德,用终上皇付托重义,庶社稷苍生,永有赖焉。先生其敬承之,故谕。’

所以夺情风波和皇帝大婚之后,张相公的权力非但没有削弱,反而是加强了。他现在非但是一国摄政,还是皇帝的监护人,称一声‘亚父’都不为过了。

万历大婚时,张相公按例应当回避的,他也上疏请求回避。然而李太后特旨命他在典礼时穿上吉服,为自己的学生主持婚礼。

在万邦咸庆的大婚典礼上,看着当年冲龄登极的幼帝,已经长大立后,成长为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天子了,张居正欣慰老泪纵横。比看到自己亲生儿子成婚还欣慰。

因为他在所有儿子身上倾注的心血加起来,也远不如在皇帝一个人身上多啊!

大婚后,张相公便接连上本请求按照之前的约定,给假归家葬父。

一直上到第三本,皇帝才准了,但连来带去只给了他半年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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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日,张相公终于得以启程。

临行前,他到乾清宫向新婚燕尔的皇帝辞陛。

“先生近前来些。”御座上的万历吩咐道。

张居正便向前挪近几步,万历看着辅弼多年的张先生,一部美髯已经花白,整个人看上去比夺情之前,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虽然大有解脱之感,但此刻分别之际,还是不舍占了上风道:“先生长途保重,到家勿过哀。早去早回,朕与母后日夜盼归。”

张居正感动的了不得,伏地呜咽,泣不成声。

“先生莫要悲痛……”万历也跟着心酸道:“我有好些话,要与先生说,见你悲伤,我亦哽咽说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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