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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仪式结束后,小朋友们被各班的任课老师带回了班级后,诺大的操场一下子又变得空阔,得一尔把时承带到学校在角落处建设的小型游乐园里,坐在红色的滑滑梯底端处,看了规规矩矩坐在小木墩上的时承一眼,开口说道:“知道我们今天是为谁悼念吗?”

时承摇摇头,茫然的看着得一尔。

“是那天在银行里遇害的小朋友。”得一尔说完后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他是我的学生严子睿,事发当天,我只想躲在角落里不惹人注意,并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56直到子睿被李克伟拎到摄像头前,喊着摄像头里的人救命,我才抬起头看,但是我并没有站出来,因为我那时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得一尔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我没想到李克伟是犯下这么多案子的罪犯,我以为杀害人质只是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实里谁敢真的下手啊,我真的没想到,要不然我不会。”得一尔说话时一直摇着头,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愧疚与后悔之中,她反复在想,如果那天她站出来了,结果是不是就不是今天的样子。

这么想着,得一尔像是要得到救赎一般,看着时承虔诚的问道:“如果那天我站出来了,死的是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人?王教官和子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时承由原先坐的板正,在听得一尔讲述的过程中,慢慢变成了手肘放在膝盖上,弯着身子与得一尔对视,视线直直撞入得一尔的瞳孔里,声音低沉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香得一尔,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该死,也没有谁一定要站出来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就是面对。”

在时承听到银行里那个死去的小男孩是得一尔的学生时,心里也震惊了一下,如果当时他在场,身为军人他一定会站出来,可那是得一尔,他不忍心她站出来,宁愿得一尔带着愧疚活着,也不愿意那天死去的是她。

时承的话对得一尔来说无疑是一场救赎,多天以来的自我折磨在这句话中得到瓦解,情绪碎片到处乱飞,击的她溃不成军,整个人缩在滑梯上,头埋在膝盖里闷声哭着,肩膀不停的耸动着,时承走到得一尔身边蹲下,伸出手掌在得一尔的后背安慰性的拍着。

他突然想到前几日,病房里得一尔在他怀里崩溃大哭,时承才明白银行事件中受到伤害的不止是死者和失去死者的家人们,他,还有同样在受心理折磨的得一尔。

那天得一尔被打伤时,时承失控开了枪打中了李克伟的大腿,警方冲上去制服李克伟时他抱着得一尔冲向在一旁等候的救护车。救护车开走后,王教官浑身是血被担架抬着从他面前经过,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刚才做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直到董厅派人将他带走。

下课铃声响起,得一尔收起哭,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都是泪水的脸,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问道:“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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