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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翠莲和贺耀东再回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季惟醒来还觉得纳闷,平时病房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不得消停,突然间安静下来竟还有些不太习惯。

“娘,阿昀和宝宝呢?”

“他,他们……”陈翠莲支吾了半天,为难的看向贺耀东。

这可让她咋说啊,姓汪那丫头已经走了,只留下那头大奶牛还在院子里拴着,女婿出门后到现在也没回来,谁知道上哪儿去了……

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正磨叽,庄呈昀迤迤然推门进来,“我在孔院长办公室接电话,所以耽误了会儿。”

“是老倔头吗?”季惟面露担忧。

这老头走了也有两天了,说是回首都,可是打电话回去吧,山杏她们都说没见着,又没回公社又不在家,他一孤寡老人能上哪儿去?

“不是,我打听了下,那老头儿现在据说在省城每天快活得乐不思蜀,你放心吧。”庄呈昀在挨着门口的脸盆架上洗干净手,又脱了外套才进去。

护士说刚出生的小婴儿娇弱,尤其要远离细菌,所以每次进出病房他都格外仔细,连带着来探望的人都必须得提前洗过澡换了干净衣裳的才能放行,即便是这样,也只能隔着摇篮外的纱帐静静看上几眼,绝对不能伸手去抱,碰都不让碰。

社员们来得多,回去了多多少少有些牢骚。

只要不是断子绝孙的,谁家里还没几个娃了,也没见就金贵成这样,仿佛玉雕的瓷烧的,碰一碰就得碎了。

大部分人家里的娃从出生就在火炕上,早些年还一家老小睡一块儿嘞,哪有天天洗澡换衣裳的,这不是闲出屁了嘛!

好些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回来,手脚不洗脸也不洗,照样好好的,赶上爹娘没在,留家里的兄姐照看不好,屎尿都能糊一身,时不时招来耗子满炕跑,还不是长得结结实实的!

说来说去,就是矫情呗!

她郭小麦嫁了个城里男人矫情出一身的臭毛病,生个娃还要躺医院,还得每天大鱼大肉的供着!

哪像她们当年,连喝碗红糖水吃个鸡蛋都是奢侈的!

好些个当婆婆的回去后都犯愁,生怕自家儿媳妇有样学样,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其实老倔头到底上哪儿去了,庄呈昀并不知道,能去的地方他已经托人打听了个遍,可是这老头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火车站、招待所都没有留下任何他的行踪。

但为了不让他们家小麦继续操心,他也只能先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再慢慢去找了。

“棋社那边来了个电话,说是半个月后在香江即将会举办一场国际赛事,希望我能参加……”

季惟正想说让他去吧,紧接着庄呈昀又来了一句,“我已经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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